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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珍/167】Run Wild(四)

主71有一些61

伪现实

ooc(?),字数很多


4.


“jinxi——”

 

有人叫他,他赶紧抬头。然后有很多人都开始叫他,他不止一个名字,金硕珍,硕珍尼,jin,也不止是叫他,还叫着其他人的名字。

 

“这次展现的舞台真是一如既往的成功呢。”

 

突出的,率先传进他耳朵里,被听清的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被很多话筒围住,闪光灯不停闪烁,炽热的镁光灯从头顶上笔直得烘烤着他,他悄悄地用频繁却轻微的动静眨着眼睛企图舒缓从眼球蔓延到眼眶的酸涩感,一下子想起自己有过被摄影器材的白光闪到流眼泪的经历,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很像橄榄球选手,在汹涌人堆里左躲右闪,好在面对这些恐怖的镜头捕捉,他已经有足够的经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啊…没错。”他就看着前方,目光随便找了个地方落稳,笑对众人,那会儿是演唱会刚刚结束,一下来七个人就被堵住了,水泄不通的过道里大家走不了就只好停在原地,弟弟们一看周围这豺狼虎豹,就驾轻就熟把他推了出来,都来不及看金南俊一眼,也来不及小小抱怨一句怎么又是他来,就赶鸭子上架地握上了一支话筒。

 

当时他还有点喘,脑子里全是舞台上烟火和气球在最后一刻同时冲上云霄时如同全世界的色彩都在眼前爆炸开来的场景,依稀可以听到的粉丝们配合着音乐的合声,这让他的神经仍余存兴奋,四肢也跟过了电一样止不住颤抖。还有就是累,台上累积的疲惫跟解冻的冰河一样汹涌湍急,他浑身都是汗,腿重得像灌铅,大家排开站也不过是被迫暂停后为了重整队形走动了几步,都差点站不稳,好在后面成员们的手乱七八糟的撑着他的背和腰,赶紧左右轻晃了几下,争取了几秒的时间放松大脑。

 

他此刻是跑了上百圈刚从滚轮里钻出来还晕乎乎的仓鼠,好在突然想起以前练习口语的时候金南俊跟他说过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就重复人家的话就行了,他活学活用赶紧点头,神色认真的说:“内,很成功呢,被最后的惊喜吓到了。”

 

这是真的,他觉得自己在日后再想起这个场景,也会隐约觉得害怕,银色的光球组成了一片不愿潮退的海,波浪是整条手臂剧烈摇晃的幅度,整场下来都不知疲惫的呐喊,咆哮出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太用力了。

 

那些坐在黑漆漆舞台下的人明明连面容也不曾看清过,却甘心对他们付出了换算成动能足够倾覆山海的喜爱。

 

最后从他们手上放飞了作为回归惊喜而准备给他们七个人的气球,色彩缤纷的各种气球跟从他们黑乎乎的身体里飞出来一样,跟从舞台上冲出的烟火一起,明明是往上,却像坠落的银河。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像被绑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车厢碾过坡度夸张的铁轨一点一点往上面爬。


这种感觉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体会到了,而每当金硕珍自言自语说着啊差不多要到顶了吧,是这些人心有灵犀的聚力将他们再往上推一把,固执地不允许他们的车厢爬到顶点,直到把他们从一个世界抛到另一个世界,像原本生活在湖泊里的鱼被不由分说地扔进了大海。

 

那舞台很大,脚下踩着的地板偶尔会变化出星群或者云线的特效,像无垠的天空,头顶变幻莫测的灯光像从银河里分裂而来的柔光,非常漂亮,他从一端跑到另一端去会累得俩手叉腰,那么宽阔的场地,居然被人填满了。他看着气球和烟火,再低下头时,想努力记住他们每个人的脸,努力挥手,笑,用手比心,还有飞吻。

 

“如果有人爱你,就尽量不要伤人家的心,如果被感动了,就要回报人家,如果还因此获得金钱和名声,更要懂得感恩,我们做不了圣人,但要做善良的人。”


小时候被家里教育说无论如何别人喊你时都要给人家回应,这就是礼貌,他一直记得,因为爱是相互的。

 

“那有什么要对粉丝说的呢?”从某个方向传来经话筒而放大了音量的声音,突兀又理所当然地把他拉回了现实。

 

跟成员们一起对粉丝说了感谢的话,不外乎谢谢大家,很爱大家,非常感动,以后也一起走吧…这也都是真心的,他可以分别出害怕和喜悦在自己的情绪成分里占比多少,喜悦其实是远远超过那些恐慌的,就算担惊受怕他也想再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多待一会儿也期待着永远不要有下坠的那天,这不是自私也不是贪婪而是人之常情。

 

这段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金色时光是大家一起努力来的,他完全可以大方承认与粉丝之间的确已经产生了非比寻常的羁绊。毕竟一开始他们是靠着自己的勇气在横冲直撞,想着无论如何撒开腿跑吧,某一次气喘吁吁着停下来时,他们突然发现身边多了很多有力的伙伴,多到如果他们一起出航的话,估计可以靠人海战术成为海贼王。

 

所以成员们看到气球布满体育场上空时,被这绮丽到比肩梦境的爱意打动,虽然在他们已经变成大明星后大家都暗自决定不要那么轻易就哭了,可还是有一个孩子率先低头掉了眼泪,然后他们都没办法控制的落下了泪水。


于是现在他们下了台子,记者就抓住机会逼问他们说,为什么刚刚会哭?

 

出道之后接受过的采访从第一天成为偶像起至今应该有上万次了,这种场面或在发布会现场或在演出后台,记者和主持或落落大方或恰恰相反,就像现在,问的尽是些没头没脑的问题,金硕珍听到这话人快晕掉了,他偶尔也会想要直接反问他们说:“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

 

成员们就说觉得很感动很开心。他们说着真心的话,只可惜聆听者只是冷漠的机器和机器背后一群满面油光的媒体人,金硕珍觉得有些不值得,握着话筒手不停的里外转着,心想快点结束吧。

 

然后没想到有记者又问:“就硕珍xi没有流泪呢,这是为什么呢?”

 

人群里冒出附和的声音,的确,大家都知道他从不轻易在粉丝面前掉眼泪,可这是为什么他怎么记得以前回答过了,这样不厌其烦的重复可以在网上找到答案的问题本身就是不义之举了,更何况还是以不怀好意的口吻。金硕珍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看了一圈想找到这个放冷箭的坏蛋,可扫了几眼还是跟之前一样始终找不到人,一切都太匆忙太杂乱了,像在出售廉价商品的批发市场。金南俊想帮他,头伸过来说了句什么,陆陆续续成员们都开口说话,用轻松的口吻,说因为这哥就是坚强又乐观的人嘛,而这时田柾国突然说,

 

“那是因为哥的眼泪很珍贵嘛。”

 

金硕珍吓了一跳,这声音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干净有力,其中蕴含一种针对意味明显而强烈的情感,都让人错觉那是专门说给他一个人听的,可那声音偏偏铿锵地传达给了在场所有人。他稍微偏头就看到了田柾国的侧脸,他们俩本来就是连体婴站位,情况若非不特殊,田柾国站在他身边是不肖惊讶的事,可比起时刻将准备着替成员解围救场看做人生义务和责任的金南俊又有不同,年龄最小的田柾国是队里最没必要做这件事的人。

 

偏偏像个正义凛然的过路侠客一样横插了一脚进来,而且深深明白拉弓就没有回头箭的道理,所以放炮从来不屑捂耳朵的田柾国还嫌不够,笑着把头往前凑了凑,阳光又坦率地对他们说:“不管是我们还是粉丝都舍不得他掉眼泪的。”

 

这样足够养活多家媒体报社的发言让在场所有记者的嘴里都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了,他们用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起哄,用并不发自真心的赞美歌颂这支红得所有人心生嫉妒的团队内部的确情比坚金让人羡慕,也顺嘴提了一下他们本来就不怎么在意的粉丝们的心意,而队友们在背后由衷点头拍手,一副说的一点没错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用只想快点下班的得体表情无声催促着他们赶紧收拾器材结束这次互相折磨,只有明明身心舒适的不得了却又不太愿意承认这份窃喜的金硕珍,在这么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日子里,第一次将存疑的目光投向了田柾国。

 

之所以不想领这个情,说起来是因为田柾国明明都有好一段日子不愿意跟他天下第一好了,没有故意疏远他没有故意不理他,可就是冷淡了很多,吃饭会去找朴智旻,聊天会去找金南俊,打闹会去找郑号锡,总之不来找自己了。

 

不过对于田柾国为什么这么做,他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只是他已经习惯了逃避,因为始终不能靠着自己冥思苦想得出一个两全之法,所以决定一直拖着,他也为此深受其扰。而期间还发生了一些事。包括在紧张的回归活动开始前某天晚上,在他因为梦到梦里出现了正在哭泣的田柾国而心有余悸地被惊醒时,他实在抵抗不了内心里隐隐的煎熬而跟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克己能力低了头,思来想去后把一通凌晨四点半的电话打了出去,令人发指地吵醒了已经不再跟他同寝的室友闵玧其。

 

“你最好给我有话直说。”

 

闵玧其的声音像从伤口上撕下创可贴时那样不顺畅,他不知何时改掉了做夜猫子的坏毛病,回归了普通人的作息,对于金硕珍尚未预约就擅自用电话上访的行为他说不出一句好话,但也说不出一句重话,因为金硕珍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冒然行事的人,而且他也庆幸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金硕珍而不是田柾国或者金泰亨。

 

后面俩个人,是讲不通道理的,为他们俩解决问题是没有尽头的煎熬,而金硕珍好就好在一来他说话做事向来无法预料却好歹理智尚在,二来无论讨论出什么结果,都不太需用担心他的情绪状况。

 

这可能就是金硕珍比金泰亨多出的三年,以及比田柾国多出的五年里,额外获得的东西。

 

于是在星星也不愿醒来的幽暗深夜里,金硕珍和闵玧其跟俩个上了年纪的大叔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年轻人间的爱情,一段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却至今没能恋出个结果来的三角恋,金硕珍开口第一句话就让闵玧其翻了个深不见底的白眼,他软绵绵的求助说:“怎么办啊玧其,我梦见jk了。”

 

闵玧其重复了一遍他接起电话来的第一句话,态度冷漠的像值夜班的通讯公司人工服务员,于是金硕珍一五一十地把他梦里的场景告诉了闵玧其,结尾长长的一声叹息碾过闵玧其的心口,平添了几分惆怅和伤感。

 

金硕珍说他梦到的是刚满18岁的田柾国:“反正不可能超过18岁,因为他看起来很小,脸上还有肉,而梦里的我们也跟现在不一样,在舞台上畏手畏脚的,正在唱着一首舞蹈很难很难的歌。”

 

“啊…西八…”闵玧其当时被睡神折磨地要死不活,他口吐芬芳纯粹是因为听到了关键词“舞蹈很难的歌。”

 

“很难…”金硕珍也很痛苦,因为他不得不再悉心回忆当时的场景,刚刚满18岁,婴儿肥还挂在双颊上的,只有一丁点儿大的jk站在舞台中央。他们那时真的很不红,因为站在角落里费力跟着舞蹈节奏的他没有听到一点应援的声音,他难免觉得伤感,可明明是他在分神,出了差错的人却是田柾国——他在做一个地板动作时,撑着倒立起的身体的那双胳膊突然拐了一下,于是他整个人以一个非常脆弱的姿势摔在了一个重重落下的鼓点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寂静无声的冷漠目光里。

 

“然后呢?”

 

幸好闵玧其及时出了声,不然金硕珍会觉得他不是在诉说一个梦,尽管他一点也记不起当时他自己在看到田柾国摔了之后是什么反应也记不起其他成员是什么反应,梦总是断断续续,像拍摄手法跳跃离奇的电影。

 

“然后只剩jk一个人了,他蹲在后台的衣帽间里哭了,我找到他,然后我说jk别哭了…”

 

他说jk别哭了,却没有得到回应,当时只有18岁的田柾国蜷缩起来的身体像一只跟族群走散的幼兽,盖在他头上的那些层层叠叠的衣服像池塘里巨大的荷叶,遮住了正落着雨的森林,可他还在哭,那么伤心,孤独而无助,因恐惧而颤抖,被自责和内疚拖向泥泞的深渊,他的身体不顾一切的缩紧并且对金硕珍的关心和安慰置若罔闻。

 

“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听不到…”

 

直到心如刀割的金硕珍也蹲下去,把自己也塞进那些衣服下面,他终于直观的看到了田柾国那副梦里的样子。

 

他又变成了第一天从釜山来到首尔的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不同于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带着腼腆的笑容,那里面藏着的是一个哭泣的,一击即碎的小孩,金硕珍也很想哭了,可他却努力忍着,尽量柔声细语的说:“柾国啊,别哭了。”

 

田柾国这才抬起头。

 

“然后他哭着跟我说对不起,然后又说他想回家了。”

 

闵玧其不说话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终结此时此刻的沉重气氛,只好以惯有的沉默耐心等待着金硕珍继续说下去,他其实可以体会到几分这虚无的痛苦,因为他们在不红的时候,每个人都非常焦虑,他们中没有人属于首尔,他们每个人都想回家,可没有一个人敢说。

 

“我当时什么也不敢说,就伸手帮他擦眼泪,可那眼泪越擦越多,就跟流不尽一样…”

 

汇成一条向他奔腾而来的汹涌河水,恍惚间如同fakelove里的场景重现,唯一不同的是站在水里的人变成了他而不是田柾国,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直接逼醒了金硕珍,于是在接下来的辗转反侧里他一直不断回想起田柾国悲伤的脸,如果不能把心中积郁分散出去,他肯定自己第二天起来一周内都做不了快乐男孩金硕珍。

 

闵玧其就是觉得很倒霉,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的那种倒霉,他听完之后足足沉默了可能有一分钟,考虑到金硕珍估计会怀疑他睡着了,他才终于怀着所剩无几的睡意和半斤八两的愁绪说了句自己都没意料到的话:“那金泰亨要怎么办?”

 

平白无故拖人下水是不道德的,但他可以肯定这就是他们俩在这通电话里针对所有问题,最后会指向的症结所在。

 

而金硕珍也确实在听到这句话后再度确认了闵玧其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变了他也不会变的一个真正的妙人,当初缘分天定般的和他分到一个宿舍算是自己偶像生涯至今一个虽然不怎么提起却会在每一次提起时都暗自庆幸的事,那种跋山涉水三万里终于遇到亲人了的亲切感和无需多言的默契是组合里谁也不曾有的。

 

金硕珍的心跟眼睛都开始发热,怀着一腔愁苦对着电话开始哼唧,那种介于真正的焦虑和不明不白的撒娇是闵玧其最没辙的,闵玧其声如警钟般警告他别发嗲,赶紧想办法,这种事情就是人生的劫数到了,建议金硕珍收一收侥幸的心态,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拖成了习惯,就一定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结局。

 

“你可能不知道,jk之前跟我聊过,他说他喜欢你。”闵玧其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有点头痛,接着他又说出了更棘手的事:“而且jk知道泰亨也喜欢你。”

 

“你都不惊讶哦…”

 

“惊讶了。”闵玧其实话实说,他勉强笑了一下,想起那天田柾国根本没给他捂耳朵的机会,觉得无奈,不过他又说:“其实也正常。”

 

“其实我之前以为我想多了。”

 

“你又不是木头。”

 

“对,怎么着都能感受到,不管是jk还是泰亨,他们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欢。”他声音小小的,像在自言自语:“有点没礼貌。”

 

闵玧其却很大度:“他们还是小孩子。”

 

“他们自己可没这么想。”

 

“恐怖。”

 

金硕珍深表同意,他觉得这是很恐怖的事,可偏偏落在他头上,他没辙地叹了口气。

 

“那你干脆答应一个吧。”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因为根本没有什么答应一个这种说法。”闵玧其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戳穿金硕珍的真心,说:“你明明只喜欢田柾国吧。”

 

“可我谁也不会选。”金硕珍突然大声了起来,一样坚决的说:“我谁也不想选。”

 

“怎么可能?”

 

闵玧其这句话并不带什么情绪,却让金硕珍体会到了几分嘲弄,他觉得或许是自己心底发出了讽刺的声音。跟爱情做买卖的人永远不存在赢的可能,他即使真的可以谁也不选,也会因为错过了自己所爱之人而悔恨终生,可这居然是他衡量利弊后得出的最好解决方案。

 

所以在田柾国突然冷落自己的这些日子里,金硕珍反而觉得轻松,不久前他们开始忙了起来,行程紧密的工作让爱情这种会葬送偶像价值的东西鲜少有机会侵蚀他规律而忙碌的生活,他暗自庆幸,希望不管是田柾国还是金泰亨都安分一点,且越安分越好。

 

然而事与愿违,他不明白田柾国明明已经铁了心要生气生到天荒地老了,今天又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是什么幡然醒悟的操作,难道他有什么新的措施吗,金硕珍这么想着,非常认真,无暇其他。因此直到他们接二连三的走进休息室,大家纷纷开始忙着结束时的善后工作时,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不到一搾远的距离里,亦步亦趋的那个身体和复杂又难以掩饰的一注目光。

 

直到当金泰亨深沉又厚重的声音响起时,被那蛊惑人心的烟嗓点名的金硕珍才发现休息室里不知道何时只剩下他们俩个人了。

 

“哥,我想跟你说件事。”

 

金泰亨是好看到独一无二的男孩子,他忧郁而英俊的脸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易碎气质让他很像中世纪的诗人漫步于荒原时发自内心所创作出那种具有神性的角色,被他那双眼睛盯上,很难让人不慌乱,尤其是金硕珍心如明镜,什么都懂。

 

这个弟弟最惯用的求爱手段是婉转的装可怜和直白的勾引人,如何择定具体计划要视情况而定,而现在可能是更偏向于后者,他有点沉不住气,受田柾国先前的那些话和金硕珍为此失神的表现影响使他的危机感前所未有,可他头脑发热的说出这话之后,又立刻感到心里没底。因为他意识到从刚才开始,追逐着金硕珍的目光没有一次得到过回应。他的冲动之举因内心的忐忑戛然而止,可仅仅考虑了几秒,他就做出了不准备喊停的决定。

 

捏着拳头走上去,金硕珍果不其然楞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害怕时就会这样。这至少说明他心里有他的位置,不然也不会如此慌乱无措,这是金泰亨唯一捏在手上的筹码,他心想如果走过去的这几秒里金硕珍没有彻底爱上自己,那就什么都迟了。而事实上,他也始终不愿承认金硕珍从他所有的勾引行为开始实施起,自始至终都没有爱上过自己。

 

“泰亨啊…”

 

金硕珍看着金泰亨,心里绝望而难受,好像那节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的火车又轰隆隆的驶进了一望无际的绿野之中,一去不返,而它每次出现都注定会带走一样自己无法割舍的东西。

 

听到这半求饶半警告的声音,金泰亨几乎想哭了,他一直都是个脆弱的人,跟嚣张优越到足够睥睨天下的外表不同,他始终觉得自己仍旧是当初那个从大邱乡下提心吊胆来到首尔的小孩,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金硕珍从来不把他当成跟田柾国一样的小孩来纵容和疼爱。

 

他义无反顾的盯着金硕珍,在心里央求说请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吧。

 

而刚刚被关上的门却在这时被一把推开了。

 

换好了私服正准备回家的田柾国大喇喇地站在门口,恍如救世主降临般拦截住了无法回头的悲剧上演,而穿着小黄靴的救世主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做了一件及时的好事,只听他漫不经心的大声问:

 

“你们俩干嘛呢,怎么还没换衣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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