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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珍/167】Run Wild(6)

主71有61(这章71多)

伪现实ooc

字数很多


正文↓


金泰亨人尽皆知的秘密之一是他非常喜欢盯着金硕珍看。

 

而他也知道金硕珍只喜欢看着前方。

 

正如他们现在这样,枯燥的获奖电影将房间里的明亮喧嚣通通没收,仅余大家平缓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不过这倒不能证明他们究竟是被故事所吸引而入胜,还是不幸被催眠进入了梦乡。金泰亨并不在乎这些尽管他可能是目前最精神抖擞的人,但他的目光如炬究其根本,与电影内容是毫无关系的,只是因为金硕珍。

 

乖乖单手抱膝坐好的金硕珍把自己团成了个鸡蛋卷,任凭金泰亨的手掌覆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他看起来心思全放在了电影上,虽然黑暗里他的脸庞甚不明晰,金泰亨却能看到他那全神贯注的双眼里泛起闪闪水光,如盛着点点碎星。

 

他的手这次是热的。金泰亨小心地揣着。由于知道他曾剧烈减过肥,导致体性变凉,因此手总是不暖,那么现在它的温热,究竟是不是因为与接收到与自己同频的暧昧电波而羞涩紧张?而仅仅只是冒出了这个念头就让金泰亨心花怒放,竟满足到不小心叫出一句:“哥。”

 

“昂。”金硕珍喉咙里冒出一个可爱的单音节,他虽没有回头却压低了声音说:“怎么啦?”

 

“没什么,就叫一下。”

 

金泰亨自得其乐,金硕珍的回应让他仿佛得到了情人节限定的特售糖果,感觉背着纯白翅膀的丘比特从他的耳朵里钻进了身体,紧接着不穿衣服的小爱神又跑进他的肚子把爱之箭矢用力的刺在了他心上。这份甜蜜最直观体现在他上扬的嘴角和皱起来的三角区上,可惜那时黑黢黢一片,他独享的快乐无人看见。

 

前段日子他一时兴起读了些散诗,此时便在心底活学活用迅速仿写出一首来,竟然也令自己感动地脸红心跳不能自已——

 

若金硕珍是花他就做蝴蝶,若金硕珍是火他就做飞蛾,直到有一天花落火熄,他也跟着离去。甘愿做爱情信徒的人最清楚,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在爱人消亡之后仍值得留恋的。

 

直到电影结束灯被坐在开关附近的郑号锡打开,成员们才纷纷伸着懒腰站起来,他们各自窸窣的动静让金泰亨不得已从流连忘返的玫瑰花园里醒来了过来,金硕珍也起站起来了然后悄悄抽出了手,若无其事地与其他人谈起电影内容来,模样因认真专注显得单纯无辜,惹金泰亨费心思考。

 

原来这就是以退为进?

 

他因自己的恍然大悟而激动不已,便又想去告白了,而这一次不再是因为田柾国的紧逼,而是自以为找到了或许最正确的方法,那就是比直白更加直白,总有一刻他会因招架不住而爱上自己。而这一切都要抢在田柾国前面,尽管他对田柾国深有了解,断定他绝不是主动出击的人,因为他永远自命不凡,永远恃宠而骄。

 

可那天晚上金泰亨还是没能采取到什么有效措施,他没想到带走金硕珍的居然另有其人,不是他时刻警惕着的田柾国,而是闵玧其。他似乎被这部电影弄得头晕脑胀化成了一摊液体猫,在被金硕珍从地上拉起来时他懒散地说:“挺离谱,我刚看睡着了。”

 

“哈哈哈哈笨蛋,不是你要看的嘛?”金硕珍笑他。

 

闵玧其则面不改色,死鸭子嘴硬辩说无所谓他其实早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故事也早就看懂了其内核。这倒是真的,因为以前写歌时,为了找灵感,他看过这个电影的解析和短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总想着要找个机会看完全片。

 

“可我倒是真的觉得很好看呢…”金硕珍由衷说,他对电影颇感动容,并不是其本身有什么鼓动人心的地方,而他发现在自己看过的所有西部片里,这一部并没有强调它们共有的一种精神,而是出其不意地表达出那种饱含男人浪漫的西部精神是多么难以永存。

 

闵玧其看着他欲言又止,目光也似乎另有它意,可最终只说了说:“我去洗漱,一起。”

 

金硕珍欣然答应,他跟包括坐在沙发背沿上发着呆的田柾国以及金泰亨在内的所有人道了晚安,这是今晚抢在最前头的第一声晚安,说完就和闵玧其走了。

 

而朴智旻被金泰亨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的手心热到全是汗,在握到金泰亨手的瞬间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到:“暖气开的太足了,我都差点睡着呢!”

 

这话让金泰亨猛然愣住,他突然有了一个令自己伤心的猜想,这印证了他或许又一次重蹈覆辙,因为他想到金硕珍手背上的温热可能和朴智旻一样仅仅只是因为暖气太足而不是出于一种与他心有灵犀的羞躁。

 

金泰亨慌忙抬头,可金硕珍已经跟着闵玧其走了,那背影瘦而挺拔,看起来非常决绝,而他突然觉得这个人或许永远不会为了谁回一次头,那正是每一次自己不加掩饰的看他时,他却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样子。

 

“泰亨你怎么在发呆,是不是困了?”朴智旻揉着眼睛问金泰亨,可对方却不言不语,垂着眼睛的样子很像站在原地就这么睡着了,倒是田柾国终于有了动静,他如梦初醒般站在沙发上,问正要回房间的金南俊说:“哥,你说最后那个警官为什么会放弃继续追捕杀手?”

 

朴智旻也跟着偷偷想了下为什么,结果发现自己对这部电影只能感到一些无奈的沉重却再也说不出其他,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决定即使看不懂也不再去看第二次,但他却能看出来不管是田柾国还是金南俊,都已经变成了这部电影的粉丝。

 

而最后他也听到金南俊回答田柾国说:“我猜是因为他不再和当年一样…时间,嗯,就是时间吧,时间会放大人心中的恐惧,让他失去面对未知危险的勇气。”

 

金硕珍十二三岁时曾有一段旅居在远方亲戚家里的日子,当时的事大多已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在读高中的表姐胁迫下,陪她看完了多部爱情连续剧,她总一边喊着:“小珍长得真好看!姐姐喜欢你,你以后为了姐姐去当演员吧!”一边把他当成洋娃娃夹在胳膊下,把自己被剧情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眼泪全部擦在他身上。

 

对于看得那部剧唯一的印象是男女主告白的时候,那个女生在深夜跑到阳台去找到了独自一人待在那里的男生,小学生一样红着脸告诉他:“我是来找你表白的。”

 

金硕珍一直在幻想自己总有一天可能也会有这样的经历,而后来他也真的有了做演员的打算,可在他暗自猜测自己未来出演的第一个角色将是什么身份什么形象又有着怎样的故事时,却阴差阳错的成了偶像。而此后他也没获得过一次堂堂正正对谁告白或者被谁告白的机会——粉丝除外。

 

他正坐在露天阳台上,那是他们新宿舍的公共场所,每个人都能去,悠悠的风吹动着阳台前面一排排叫不上名字的树,稀疏的叶子在静谧的夜里蹁跹起舞,它们映到阳台上来的影子灵动如同蝴蝶。他躲到这里来偷闲,想着这会儿可能所有人都睡了,是很难得的时候,很适合静静的思考,而最先抵达神经中枢的事就发生在刚才——洗漱时闵玧其满口泡沫地低头去找水龙头时含混不清的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那句对不起把他吓了一跳,短路三秒才迟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就问:“啊咧?玧其啊,你说什么?”

 

洗漱间里的灯光明晃晃的,连带着他们的头发和脸上的绒毛都仿佛铺了层柔软的金色,把镜子里的俩人衬得一派岁月静好,闵玧其抬头抹了把湿漉漉的嘴,不等听他开口再说一次就让金硕珍抢了先,那仍有水渍的手径直摸上闵玧其的的脑袋,边笑边揉,就这样纯真的笑起来时,他脸颊俩侧俩团软软的粉肉会有种近乎幼稚的可爱:“哎呀哎呀没关系,哥还是爱你的~”

 

闵玧其差点把含在嘴里漱口的水直接喷到他脸上,可他知道自己早不是当初那只谁摸都炸毛的黑猫了,现在的闵玧其进化成了产地或许是加勒比沿海,每天窝在遮阳伞里沉迷撒网钓鱼却又坚信愿者上钩的猫,他捏了捏金硕珍嘟嘟的脸,一边念着早知道就看加勒比海盗了一边晃晃悠悠地走去睡觉了。

 

出于无需多言的默契,金硕珍大概能料到闵玧其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种话,不过他可没能料到田柾国也会出其不意地跑来跟自己道歉,因为就在闵玧其的话渐渐淡出脑海时,田柾国的声音又在他背后突兀的响起:“哥,你真的在这啊。”

 

神出鬼没的,金硕珍回头,看到田柾国就站在黑乎乎的阳台上刚好被月光照的最亮的地方,他可能刚洗过头,蓬松柔软的刘海遮住额头,只剩一张巴掌大的脸。金硕珍心想,果然jk不管出道几年,看起来都只像是那种高中时在学区里驰名远近的小帅哥嘛…

 

“你来干嘛?”

 

“我是来找哥的。”

 

金硕珍心一紧,不等他站起来田柾国就率先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俩只腿学着的金硕珍的样子从阳台的铁栏杆里伸出去,耷拉在空中,悠闲地晃前晃后,而金硕珍看着他因从小就练力量型舞蹈而稍微向内歪曲的圈型小腿,又感觉到了那名为时间的河水正从他们俩身上缓缓的流过。

 

“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有话说啦!”田柾国放大了音量,跟着神色都陡然严肃起来,那双清澈的圆眼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落在金硕珍因紧张而绷直的身上,上下左右扫了一遍,然后突然拥住了眼前受了惊的小仓鼠,双臂收紧的动作几乎让金硕珍无法呼吸,他赶紧闭上眼祈祷说jk千万不要发现他不争气的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腔了!

 

以为这家伙会像那部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说:“我来找你表白。”

 

结果田柾国只是用带有鼻音的声音说了对不起,他应该是在利用鼻音撒娇吧,金硕珍的下巴垫在田柾国的肩膀上暗自这样想,可那孩子又把之前的事都翻出来说了一遍,尽管没有透露出一句喜欢,却字字句句都让金硕珍面红耳赤。

 

他说对不起哥,之前我太不懂事了,老是欺负你,老给你脸色看,老是让你难堪,最近更过分了,得寸进尺地跟你装不熟,今天还跟你摔门发脾气……诸如此类竟是在清算自己种种过错,总之最后又跟他说了句对不起,那语气到最后越说越小心越说越让人心软,金硕珍闭着眼睛他说一句就点一下头,然后回报以自己有在认真听的声音。

 

尽管只是短短一个字:“嗯。”

 

“哥都不生气?”

 

“气什么?”

 

田柾国想了下又说不出什么,只好说:“没什么,我以为哥会对我这样说而多多少少觉得惊讶的。”

 

“说对不起又不需要理由。”

 

他说闵玧其今天也没头没脑的跟他说了对不起。田柾国问说为什么,金硕珍摇摇头,他耐心地又说了一次:“有时候说对不起跟说我爱你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

 

田柾国还想问什么,可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他们俩自然的结束了前段日子的冰河期,而金硕珍也自顾自说起了另一件事,关于另一个人,是和他们不在同一组合却是同时期出道的一个哥哥,他跟金硕珍同龄,俩人间那个人大金硕珍一些,因为过去曾有段时间是金硕珍身边最当红的亲故之一,田柾国对他印象深刻。

 

“之前跟他打电话,都没有好好聊,说了几句就挂掉了…还想多说说话的…”他看起来苦恼,声音里能被听出来的可惜却意外不多,而这不是因为薄情只是因为他心里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他太不愿意承认也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用了那样的口吻说:“因为明明可以聊的还有很多,却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跟他的关系变生疏是因为什么哥自己也知道吧。”田柾国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实话实说了。

 

他想讲点轻松的话来听,可看到金硕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张脸隐没在月色与黑夜交织的明灭里,一半看得清一半则不行,他就又觉得算了吧,这种时候开口抖机灵才是要命,于是他决定闭嘴。

 

而且他们俩个人都明白。一个人得到什么,公平起见就一定会失去些什么,尽管他们从不承认防弹少年团做过什么亏心之举,可事实上他们的美梦就是撕碎了别人的美梦,应了一句老话。

 

一将功成万骨枯。

 

“喂柾国啊,讲点有趣的事给哥听听吧。”

 

半晌,金硕珍跟他提了这个小小的要求。

 

田柾国有点无奈,他把腮帮子鼓起来想了想,然后说:“那我随便说了,哥可不能笑我。”

 

金硕珍使劲点头,为了能从令人伤心的事里抽身,他扮演起了田柾国的向日葵用。而田柾国则说起了以前家里人反对他做偶像的往事,在金硕珍饱含温柔的目光里,他语气平稳神情自若,竟露出了一副因不甚在意过去而底气十足的成熟模样。

 

“我爷爷当时气得差点亲自来首尔一趟,抓我回家。”田柾国瞪大了眼睛似乎再度感受到了那时的恐慌,这说明确有此事,他每每想起爷爷曾那样据理力争一步不让地与父亲和母亲宣战,都忍不住要笑,尽管他早在日后对此事的反复重映里看懂了这种表达方式古板却坚决的关心和爱护。

 

并且他也懂了,这些在他脑海里历久弥新的回忆将永远不会消失,而金硕珍是唯一有资格知道它详情的人。

 

“当时我们已经不和爷爷奶奶住一起了,我一个人去首尔的事都不知道爷爷究竟从何得知…总之在我都跟公司签了字之后的三四个月那会儿吧,我爷爷突然打电话到我妈那里去了…”

 

在电话里,年迈的老人言辞激烈的讥骂田柾国的父母如果不幸重回朝鲜士祸时期,一定会在战火纷飞的党斗对抗里成为那种流连于觥筹交错之间,为功名利禄而扔下明德之心最终向权贵低头的小人,因为他们连自己年仅十五岁的儿子也可以轻易买给首尔人!

 

“柾国他甚至初中都还没毕业!”爷爷在电话那头吹胡子瞪眼睛暴跳如雷,即使连免提都没有按那动静也吓得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爸爸如同感知到地震了般唰地站了起来,报纸都因为没有拿稳而掉在了地上。妈妈把这件事转告给田柾国时则在电话里口气无奈却又措辞精准地形容说:“你爷爷就跟法庭上受害者家属指证真凶时一样,他还说你们田家自他之后再没出过一个哪怕是靠点谱儿的男人,不管是你,还是你爸!”

 

田柾国再度展现了他在模仿这一块子的惊人天赋,一人分饰三角,丝毫没有因人物形象迥异且台词复杂而发生将谁与谁混淆的错误演示,金硕珍看着他像个出色的江湖术士一样不停变幻躯壳,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看起来跟一串正摇摆着的风铃似的,刚好他们就坐在窗台上,金硕珍一笑田柾国也随之破了功,俩人看着彼此大笑起来,交错在一起的声音绝对跟优雅不沾边,却如风铃的坠饰彼此碰撞在一起时发出的声音那样清脆和韵,几乎称得上无忧无虑的笑声被连绵的夜风越送越远越推越高不受拘束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却又似乎能扶摇直上漫步青云。

 

“那后来呢,爷爷怎么变成你的粉丝啦?”

 

这些事金硕珍都是第一次听说,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曾随同田柾国一起去到他的家乡,因为家中知道有成员跟着一起来,所以迎接他们返乡的那次家族聚会上所有人到的整整齐齐,金硕珍得以见到田柾国的爷爷,他有着传统而包容的仁慈形象,聊天时竟然还郑重的对金硕珍说:“非常感谢,小国在首尔受你诸多照顾了!”

 

而金硕珍则在那次时日不长行程匆促的探亲之旅里留下了许多温馨回忆,返程的车上他对田柾国说:“jk也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家庭呢。”

 

的确如此,在‘针对田柾国到底要不要踏上成为偶像的人生之路’这个议题的讨论里,最终能由家中的势微力薄的赞同派取得胜利,除了母亲对爷爷不懈的劝谏,还一定要给平日里性情温吞但关键时候却几乎不怎么掉链子的父亲记一大功,田柾国说:“我都不知道我爸爸能那么威风呢!”

 

“什么?”

 

“爷爷不是总强调说我还只是个念初中的孩子嘛…”田柾国扶着下巴,他此时的神情里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温柔,金硕珍可以猜出在他平视着前方夜色的双眼里一定看见了当时只有15岁的小豆丁jk,正跨越时空与他再度相逢。接着他迅速回到了模仿家里人的情景剧里去,说:“我爸居然在最后一次和爷爷的争吵里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我妈妈当时根本没辙只顾着让爷爷消气珍重身体,可爸爸却挺身而出了,他说,‘您也知道柾国已经开始念初中了!他15岁了!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

 

“哇…”

 

听到金硕珍也被唬住了似的惊叹一声,田柾国眯着眼睛笑,又说:“…这种话,当时把妈妈都吓到了…可我爸还嫌不够呢,说事实上即使柾国只有五岁,他也一样有决定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事的权利!”

 

“厉害!好酷喔!”金硕珍双手捧着脸一副深受鼓励的样子,像亲眼看到了一个不朽豪杰的诞生,而书中至今仍择词择句的描绘其传奇事迹,他由衷的说:“爸爸有身为釜山男儿的气魄呢~”

 

“然而后来我再回到家里,爷爷却说他并不是因为父亲的缘故赞成了我的决定,而是因为他终于肯承认这就是我必将走上的那条道路。”

 

田柾国看着金硕珍纯真而明亮的眼睛,他相信自己余生之中一定远不止一个诸如现在般神圣而光荣的时刻,但不管再发生什么难以忘怀的事,都绝无可能替代这一刻。他并不是假借这些肺腑之言博取金硕珍莞尔,他也不认为区区几句话就足够使他倾心,这不是雄性孔雀展开翅膀抖露风骚卖弄玄虚的行径,而是他在瞬间的灵犀之中心灵先于思量一步而做出的决定。

 

他拨了拨头发将黑发脑向后拢去,心想这样或许能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些,接着他用一种连自己听了也会动容的口吻轻声说:“那天爷爷有跟我说他从书上看来了一句话…”那些吐出来的音节逐字逐句越发铿锵有力,仿佛经历千锤百炼:“命运不受操控,自有指引。”

 

田柾国将身上所有难能可贵的品质和信念都压在了这句话上,他想这样也能同父亲和爷爷一样拥有釜山男儿勇敢坚韧的气魄。

 

他想起自己刚刚爱上的那部电影也正是应验了这些,田柾国觉得自己既不感兴趣于杀手那手法癫狂却秩序井然的屠戮爱好,也并不因警官坐在迟暮的光景中回忆父亲所说的话而伤感,他只记得那个最终死在交锋里的牛仔在决定离开时告诉妻子:人总是要去做些事的,做了就不能反悔。

 

尽管今夜的金硕珍依然表现得如往常一样像一只久居森林却深谙世态的小鹿,不仅因原始的漂亮和可爱触动人心,更凭借生动和纯真而魅力无限,同时还敏锐又警惕,在感到危险接近自己的一瞬间便会逃走,发现不对就迅速跑回自己的洞穴里藏起来。

 

可田柾国知道自己一定会耐心的等下去,因为他迅速意识到另一件事,那就是他终将挑一个最妥当的时机——当小鹿放下了对猎手的戒心,他会告诉金硕珍,出生至今他从未对自己所做的任何事产生悔意,而这些事里若有什么值得在半个身子都已腐烂了的老年时代仍常常拿出来向人炫耀一番的就只有在爱上他的那刻起自己就已经擅自决定了要让这爱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陪伴都长久。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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